童年往事八 能干懂事的二姐

2020-11-30 云天 家事叙叙

       二姐四八年底出生,不久全国解放。可能仍生的是丫头片子的缘故,二姐的到来并没有得到爷爷婆婆像对大姐的那般宠爱,好在父母亲自己疼爱孩子,加上新社会,新环境,新风气,二姐照样健康成长起来。二姐的小名叫“笑盈”,除了二姐从小喜欢笑的原因,大概也有父母寄寓她笑看人生,笑到最后成人生赢家的意思。

      事实上,二姐也是一个特别豁达开朗的人。记忆中,二姐懂事特别早。想来也是,上面有大姐上学念书,下面有呀呀学语的弟弟妹妹要带,能帮母亲做点家务事的,就只能是她了,二姐也笑称自己就是“听包匠”(专干活的人)。好在二姐心胸开阔,也不介意,只不过晚了那么一年上学,待二姐小学毕业时,都快十四岁了。但这仍不影响二姐成为一个活泼开朗、亭亭玉立,大方、漂亮的姑娘。 本来二姐的学习成绩不错,是完全能考上中学的,不过当时的中峰中学离我们家有二十余里,得住校学习,而家里巳有一个大姐在农中读书,实在负担不起。再说弟弟妹妹也一个个地上学了,家里离不开,她只好作罢。

       二姐勤快,家里家外都如此。邻居表婆,其实才二十多岁,只因辈分大而称婆。她特别喜欢二姐。因为表婆是接生员,附近有生小孩的人家常来请她,但她有一两岁的孩子,需带在身边,便常找二姐一起去,帮她背孩子,带孩子。二姐也乐意去,因为她也可以同表婆一样吃到人家煮的红糖鸡蛋。

      也可能是上天的眷顾吧,不久,二姐突然等来了一个外出学习工作的机会。“四清”运动,也即社会主义教育运动,在农村蓬勃开展起来。二姐有文化,原本在学校就是文娱骨干,能唱会跳,因而有幸被招入了当时的“四清”教育工作队。经过短训后,分配到大竹县山后的一个乡村工作。那一年,二姐才十五岁。

       据二姐后来讲,她当时人虽小,却意志坚,不过到了工作地方,才渐渐有些畏缩了。她工作的地方是偏僻的山村,走的多是山路,条件艰苦,白天除参加劳动外,还要组织社员学习,有时还要学习到很晚,好在晚上走山路有手电筒照明,不至掉下山。“四清”运动开初只是清工分,清帐目,清仓库,清财物,后来方向有点左了,搞成了清思想,清政治,清组织,清经济,号召群众自己解放自己,形成了阶级斗争的雏形,甚至出现个别人想不开而自杀的现象。不过在生活上,当时的工作组组长是一个老革命干部,是北方人,对二姐生活算是很照顾,常让炊事员做些南方的可口饭菜,让她不要过于想家。给她安排的工作社点离工作队驻地也较其他人的近,如此那两年才能坚持下来。如果不是后来发生文革动乱,二姐应该会一直在体制内顺利发展,想来现在应该是县区级退休女干部身份了。

       二姐是个很顾家的人,在工作队工作时。她每个月十多元的工资,除了留下自己的生活费外,其余全留给家里了。文革到来后,工作队也解散了。但二姐眼界开阔了,也更能说会道了。后来运动形势发展到“造反有理”,当时的年轻人不得不卷入各种红卫兵组织,出现了“红联派”、“反到底”等派别。二姐和她以前的同学闺蜜,街上的“二妈”(隔房婶子),还有邻居表婆则加入了“反到底”,与“红联派”水火不容。开始是"文斗",双方论战均是从毛主席语录找依据来批驳対方,后来发展到拉队伍在外面打架斗殴,形成“武斗”,最后双方竟然动枪动炮。二姐真被吓怕了,便与表婆等人偷偷退出“反到底”组织回了家。

       这时,二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,说媒提亲的人自然很多,远远近近的男生,自然也入不了二姐的眼,当然一般的男生也驾驭不了能说会干的二姐。恰好有人介绍了一个邻县的青年才俊给二姐认识。这个男生水电学校毕业,在县城工作,人帅,还有才,人品又好。也许是共同的音乐爱好,共同的开朗外向性格,青春靓丽特质相互吸引,二人正式交往恋爱。这个男生后来自然就成了我的二姐夫。

       我们一直叫二姐夫为“二哥”。二哥也是一个有担当、有孝心的人。他出身一个大家庭,排行老二,上有哥哥,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和两个妹妹,常为这些兄弟妹妹着想。来我们家的时候也不少。他爱好钓鱼,常常提着或钓或买的鱼来,说是我母亲做的红烧鱼特别好吃,熬的鱼汤也很鲜香,无半点腥味。 二哥也挺有才的。记得我大约三、四岁的时候,有一次,正与小伙伴在大院里玩得起劲,突听到我家堂屋传来一阵悦耳的音乐声。我好奇地跑到屋边,贴着墙,从洞开的窗户望去,原来是二哥一人正坐在椅子上入迷地拉二胡呢! 二姐婚后小家安在草坝场(现在叫草兴乡)的一个郊区农村。二哥平时在县城里工作,虽然常回家,但也是有次数的。二姐一面要参加集体劳动,一面要伺候公婆,还得与家里的小姑子、小叔子处好关系。好在二姐从小练就了为人处事的能力,为人随和,待人热心,处事不偏心,得到了一大家人的认可。以至后来有了妯娌,她也能像粘合剂一样把她们团结在一起,让家庭和和睦睦。

       二姐的第一个孩子,也是他们的大儿子“颖娃”,出生在七一年,大概是希翼孩子头脑聪颖,人生坦途新颖的意思。二姐是在我们家生产的,本来当地的风俗是女儿不在娘家生小孩,但我父母并不封建,当然更心疼自己的儿女,再说服侍过大姐坐月也有经验。那个时候,我已六岁,刚进学堂。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 “颖”出生第二年,二哥二姐带孩子来我们家耍。我仍记得,二哥逗孩子的那个喜笑场面。当时,二哥抱着”颖”,一边用手指指点着该子脸庞上额、下额,以及眼耳口鼻五官,一边笑着说:“楼上,楼下,电灯,电话,收音机,自来水,大喇叭!”他口中的这些词汇,对当时的农村该子说来,还真新颖,让我第一次初识了城市生话的概貌,勾起了对城市先活的向往之情。后来,我家出现了第一件电器,一台半新的桌式电风扇,是二哥二姐送的,哥哥亲自从二姐家背回来的,从此,我家开始有了一些现代文明生活的气息。

       三年后,二姐的女儿“娟”出生。那个时候,母亲带我去过二姐家好多次,当时二哥已分家,与他大哥两家人住在一个叫“堰湾”的小院,二姐一人劳动,很辛苦,我暑假还去帮着照看过小孩,知道旁边有一个大院子,一个叫“四娘”的女人,家里有几个小孩,旁边有一口很深的水井。

       再四年后,二姐小儿子“旭”岀生。那时,二姐好像巳搬家,住在大院子,与二哥父母亲,还有二哥的三弟一家为邻。院子里有许多小娃娃,其中一个叫“海儿”,是二哥最小的弟弟,还有徐三嫂家里的几个孩子,我经常与他们一起玩,还一起割过猪草。那时,“颖”已七八岁。我已上初中,看过一些小说,让小伙伴们围坐在一框玉米棒子前,大家一边扣玉米粒,一边听我讲故事。记得当时我讲的是武松醉打蒋门神,并比划着武松“兔子双蹬腿”的动作,听得小伙伴们哈哈大笑。故事讲完,玉米粒也巳扣完。

       八十年代,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进农村,二姐带着孩子们进了城,当时的达县专区改为市,二哥在一家市属企业当技术骨干,二姐成了该厂的临时工,虽然工作辛苦,劳动强度大,好歹一家人住在一起,能彼此照顾,孩子们也跟着上了城里的小学和中学。再往后,三个孩子大学毕业,开啟了各自的人生旅程,二哥二姐退休,像其他中国老人一样,过上“研究孙”生活,不过子孙绕膝,却也充实而快乐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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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签: 往事 童年 人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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